从资源视角来看,一个组织的能力大小反映了这个组织拥有、获取和管理资源以达到设定目标、培养竞争优势和应对外部变化的程度[1-2]。能力的构建和提升离不开组织内外网络的协作。随着供应链管理、伙伴关系等合作管理理论的发展,近年来大量的研究从外部视角出发,探索了组织间合作与组织能力之间的交互机理。从交易成本理论视角出发,Eisenhardt等[3]指出,与外部组织的合作关系有助于提高组织资源利用效率,帮助组织分担风险,促进组织能力的培养和发展。文[4-9]则分别针对具体的行业或组织,包括欧洲B2B企业、乌拉圭软件企业、中国台湾和越南信息通信企业、中国高科技公司、中国台湾电子产业、中国广东中小企业等,研究了组织间网络合作对组织资源、学习与创新、市场开拓、技术研发等能力的促进作用。Haeussler等[10]、Yang等[11]对生物高技术企业和生产制造企业的研究表明,企业良好的能力对组织间关系质量和合作表现也有正向影响。Oh和Rhee[12]、Kazadi等[13]进一步指出,良好的组织能力对组织合作关系具有积极作用,而良好的合作能力进一步促进组织能力和竞争优势的提升,二者具有交互作用关系。
也有学者从组织内部视角出发,研究内部网络协作与组织能力的关系。例如,Tsai[14]发现组织内部非正式的横向沟通交流对组织内部网络知识共享具有促进作用,从而提升企业的学习和创新能力。
组织内外网络协作和组织能力发展的交互关系研究,有助于指导企业获取和优化配置资源,搭建能力动态提升的途径,从而推动企业绩效提升和可持续发展[15-17]。已有组织网络协作与组织能力关系研究多从组织内部或外部网络出发,关注组织某单一方面的能力;而缺少系统全面地分析组织内部、外部网络协作与组织各方面能力之间的交互作用及其差异,对企业资源配置和能力建设不能提供全局性的指导。此外,从行业角度来看,已有研究对工程建设领域的关注较少。工程建设企业的发展和生存更多依赖于工程项目的开展,企业资源配置侧重为工程项目服务;而工程项目作为临时性的组织活动,涉及复杂的专业组合,要求整合众多利益相关方,需要组织内部和组织间的良好协作[18-19]。因此,在工程建设领域开展相关研究更有助于揭示组织网络协作与组织能力的交互关系[20]。
本文基于中国水电工程企业问卷调研数据,系统性地研究组织内部、外部网络协作与组织各方面能力的交互关系及程度差异,有助于弥补已有研究的不足,同时也为企业优化资源配置和搭建能力提升途径提供全局性的指导。
1 概念模型组织协作网络能够为企业提供资源获取渠道、搭建资源整合平台,弥补和提升企业资源能力[21];同时,也能促进组织网络信息流通和相互交流学习,推动企业能力的发展[22-23]。反之,组织具备良好的能力,也有助于推动协作网络的搭建[24]。一方面,能力优势是构建外部组织合作关系的基础,能够推动外部协作网络的铺设;另一方面,良好的组织能力有助于推动个体间和组织间的沟通以及问题解决,从而提升网络协作效率[25]。基于此,本文构建组织网络协作与组织能力整体分析模型,如图 1所示。
1.1 组织网络协作
对于工程企业而言,组织网络可以分为内部网络和外部网络[26]。对企业内部而言,其组织构成从项目服务和实施角度来看,包含企业总部和项目部2个部分[27-28]。从层级结构来看,其组织构成包含领导层和具体职能部门2个维度[29]。组织内部个体和部门共同构成了组织内部协作网络。高效的内部网络协作既有助于促进信息的高效流通和工作效率的提高,从而提升企业资源配置和管理能力,也有助于推动组织内部知识共享和学习,从而促进企业能力的发展[14, 30]。
工程企业项目涉及众多利益相关方,如设计、监理、承包商、供应商、政府、社区及居民等,这些外部相关方共同组成企业的外部组织网络[31]。工程企业之间的合作关系能够带来互补的资源和技术能力,促进资源的获取和集成,同时也促进相互沟通和交流,有助于知识共享和学习,对企业管理能力和学习创新能力都有积极的影响[7, 9]。
然而,组织内部、外部网络协作对组织能力的影响程度是否存在差异还有待进一步量化分析。因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问题:组织内部网络协作和外部网络协作对组织各项能力的影响作用程度如何?是否存在差异?在不同组织中,这种作用关系表现是否不同?
1.2 组织能力组织能力可以视为一个组织能够完成预定目标的程度[2]。组织能力的研究视角主要包括资源基础视角、核心能力视角、知识基础视角和动态能力视角[32]。结合这4类视角以及工程企业特点,对组织能力的评价可以从7个方面进行:硬件、人力、技术、外部资源集成、管理、学习和创新[20, 33]。
组织具有出色的能力,意味着可成为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为组织间合作关系的建立提供良好的能力基础[34]。同时,组织良好的能力有助于解决伙伴之间的纠纷和冲突,对合作关系的推动和发展具有积极作用[35]。对组织内部协作而言,组织内部协作水平可以决定组织能力的发挥,同时组织良好的能力推动组织合作文化的构建,也可以反过来推动组织内部协作效率的提升[36]。
然而,组织各类能力对组织网络协作的影响程度是否存在差异还有待进一步量化分析。因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问题:组织各方面能力对组织内部、外部网络协作的作用程度如何?是否存在差异?在不同组织中,这种作用关系表现是否不同?
2 方法 2.1 问卷及指标选择为研究上述问题,采用问卷调研的方式进行数据收集[37]。结合文献调研和水电企业特点,构建网络协作和组织能力的测量指标。其中,内部网络协作采用各层级各部门之间的协作效率进行测量,包括企业高层与总部部门、企业高层与项目部、总部各部门、总部部门与项目部、项目经理与项目部门、项目各部门之间的协作效率[27, 29];外部网络协作采用与各外部相关方的合作关系表现作为指标,相关方包括银行、业主、设计、监理、承包商、供应商、电力用户、研究机构、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当地居民及单位[38];组织的能力通过评价硬件配置水平、人力水平、技术能力、外部资源集成能力、管理能力、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进行测量[20, 33]。采用Likert 5分法对上述指标进行量化。
2.2 数据来源选取中国水电企业人员作为调研对象。考虑到邮件等问卷发放方式可能带来的回收率不足的问题,本文采用现场调研的方式发放问卷[39]。共回收270份问卷,去除信息缺省问卷4份,有效问卷266份。其中,业主、设计、承包商、监理单位问卷数分别为118、19、79、50,被调研对象平均已工作年数分别为13.9、13.7、13.4、14.1;共涉及中国西南地区12个水电项目。
2.3 分析方法使用SPSS 22统计软件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定量分析。分析方法主要有均值排序、聚类分析、典型相关分析、回归分析。系统聚类分析根据变量间的相近或相似程度,通过一定的算法将多个变量进行分组,适用于分析揭示组织各项能力之间的内在关系[40-41]。典型相关分析作为量化两组变量之间相关性的一种多元统计方法,适用于揭示组织网络协作和组织各项能力之间的相关关系[42-43]。多元回归分析研究一个因变量、多个自变量之间的回归关系,适用于量化组织网络协作与组织能力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41]。
此外,采用Cronbach α值进行内部一致性信度检验:0.7≤α<0.8时,表示信度可以接受;0.8≤α<0.9时,表示信度良好;α≥0.9时,表示信度很好[40, 44]。
3 调研结果 3.1 组织网络协作1) 内部网络协作。
组织内部网络层级之间、部门之间协作效率如图 2所示(1分=效率很低,2分=效率较低,3分=效率一般,4分=效率较高,5分=效率很高)。Cronbach α值均大于0.8,表明结果信度良好。
对比各类水电企业组织内部网络协作效率,可以发现:业主单位的内部网络协作效率平均值最高。这是由于中国水电开发项目中,业主处于居中调节的重要地位,与各方沟通协调需要良好的内部协作。对比这4类相关方的6项指标排序,项目经理与项目部门之间的协作效率均排第一,总部部门与项目部门之间的协作效率均排最后,这反映了中国水电工程企业内部网络协作的薄弱环节。
2) 外部网络协作。
组织外部利益相关方网络合作关系情况如图 3所示(1分=合作关系很差,2分=合作关系较差,3分=合作关系一般,4分=合作关系较好,5分=合作关系很好)。Cronbach α值均大于0.8,表明结果信度良好。
对比各类水电企业与其他外部利益相关方之间合作关系表现的差异,可以发现:业主与各利益相关方合作关系的平均得分最高,达到4.06分。中国水电开发业主综合掌握水电开发工作,需要与各相关方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值得注意的是,业主与当地居民及单位的合作关系表现并不突出,排名第10。而突出的水电移民问题往往需要业主与当地居民和单位处理好关系。对比业主与政府的良好合作关系,业主与当地居民和单位的关系还有待提升。
3.2 组织能力各组织能力强弱情况如图 4所示(1分=很弱,2分=较弱,3分=一般,4分=较强,5分=很强)。Cronbach α值均大于0.8,表明结果信度良好。
对比各类水电企业各项能力的表现差异,可以发现:各水电企业的外部资源集成能力和学习、创新能力得分均较低,排在后三名;就外部资源集成能力而言,业主明显优于设计、承包商和监理,这与业主本身工作性质有关,需要集成各方资源来完成项目;学习和创新能力反映的是组织对外部变化响应和可持续发展的水平,较低的得分表明中国水电企业还需要进一步加强学习和创新。
对上述能力指标进行聚类分析,采用平均Euclid距离聚类方法,结果如图 5所示。
取距离为15时,可将各项能力指标分为3类,其中人力、技术、硬件能力反映了企业自身的资源情况,可称之为“基础资源能力”;“外部资源集成能力”反映了企业从外部获取资源的水平;学习、创新、管理能力反映了企业将获取的资源转化为最终产品的能力,可称之为“资源动态转化能力”。通过计算这3类能力的平均表现情况,结果如图 6所示。
图 6显示,业主、设计、承包商、监理的基础资源能力均排第一。业主外部资源集成能力排第2,资源动态转化能力排第3,而设计、承包商、监理的相应能力排序正好相反,这也与水电开发中业主承担项目资源集成角色的情况契合。
4 模型验证与讨论 4.1 典型相关分析为进一步分析组织网络协作与组织能力之间的关系,首先对这2组变量进行典型相关分析,得到2个典型相关系数:Rc1=0.665(p<0.01,Rc12=44.2%),Rc2=0.153(p=0.44,Rc22=2.3%)。考虑到显著性水平和较高的解释方差比,选取第1对典型变量进行分析,结果如表 1所示。
网络协作 | 典型负荷 | 交叉负荷 | 能力 | 典型负荷 | 交叉负荷 |
内部协作 | 0.954 | 0.635 | 硬件 | 0.760 | 0.506 |
外部协作 | 0.813 | 0.541 | 人力 | 0.692 | 0.461 |
技术 | 0.748 | 0.498 | |||
外部资源集成 | 0.825 | 0.549 | |||
管理 | 0.811 | 0.540 | |||
学习 | 0.857 | 0.570 | |||
创新 | 0.857 | 0.570 | |||
被自身典型变量解释的方差 | 78.6% | 被自身典型变量解释的方差 | 63.2% | ||
被对面典型变量解释的方差 | 34.8% | 被对面典型变量解释的方差 | 28.0% | ||
注:**表示显著性水平为0.01。 |
典型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内部和外部网络协作典型和交叉负荷均较高(典型负荷在0.8以上,交叉负荷在0.5以上),其中内部网络协作的负荷更大,表明内部网络协作对组织整体能力的作用较大;组织各项能力中,学习和创新能力典型负荷和交叉负荷最高,其次是外部资源集成和管理能力,接着是硬件、技术能力,最后是人力能力,表明了学习、创新、外部资源集成、管理能力对组织网络协作的作用较大。
对于不同的项目,实施方式、环境条件和技术特点等都不尽相同,涉及的外部相关方也不完全一样,且实施过程中的各项条件都在动态地变化;而良好的学习和创新能力有助于水电开发企业更好地应对和适应这些变化,进行自我调整和对外调整,从而促进网络协作。
典型相关分析为组织网络协作和组织能力之间的关系分析提供了一个初步的结果,接下来还需进行双向的回归分析,来进一步量化分析二者之间的作用和影响程度。
4.2 组织网络协作对组织能力的回归分析分别以组织基础资源能力、外部资源集成能力、资源动态转化能力作为因变量,以组织网络协作(外部网络协作、内部网络协作)作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此外,为研究业主、设计、承包商、监理4类企业中能力和网络协作之间的关系是否不同,设置设计、承包商和监理3个虚拟变量放入回归模型中进行分析,结果如表 2所示。
回归系数 | 基础资源能力 | 外部资源集成能力 | 资源动态转化能力 | |||
β | β′ | β | β′ | β | β′ | |
截距项C | 1.390** | 0.793** | 0.681* | |||
设计 | -0.112 | -0.035 | -0.724** | -0.174** | -0.242 | -0.063 |
承包商 | -0.214* | -0.123* | -0.344** | -0.152** | -0.260* | -0.126* |
监理 | 0.029 | 0.014 | -0.630** | -0.235** | -0.342** | -0.142** |
内部网络协作 | 0.324** | 0.320** | 0.477** | 0.359** | 0.526** | 0.438** |
外部网络协作 | 0.297** | 0.292** | 0.280** | 0.211** | 0.260** | 0.216** |
回归描述 | R2=0.324**; F=24.292 | R2=0.368**; F=29.009 | R2=0.407**; F=34.731 | |||
注:β为非标准化回归系数,β′为标准化回归系数;**表示显著性水平为0.01,*表示显著性水平为0.05。 |
从表 2可以得到:
1) 内部网络协作和外部网络协作对组织基础资源能力、外部资源集成能力、资源动态转化能力均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且内部网络协作对这3类能力促进作用较大;内部网络协作和外部网络协作在对资源动态转化能力方面的促进差异体现的最为明显,内部网络协作的促进作用要比外部网络协作高出1倍(资源动态转化能力为因变量时,内部和外部网络协作的标准化回归系数分别为0.438和0.216);
2) 各虚拟变量的回归系数显著性不尽相同,说明在不同的组织中,组织网络协作与组织能力的关系表现也存在一定的差异;所有显著的虚拟变量回归系数均为负值,表明组织网络协作对组织能力的影响在业主单位中表现得更大。
4.3 组织能力对组织网络协作的回归分析分别以外部网络协作和内部网络协作作为因变量,以组织的各项聚类能力(基础资源能力、外部资源集成能力、资源动态转化能力)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此外,为研究不同类企业下组织能力和组织网络协作之间的关系是否不同,设置3个虚拟变量放入回归模型中进行分析,结果如表 3所示。
回归系数 | 内部网络协作 | 外部网络协作 | ||
β | β′ | β | β′ | |
截距项C | 1.503** | 2.009** | ||
设计 | 0.174 | 0.057 | 0.101 | 0.032 |
承包商 | -0.026 | -0.015 | 0.111 | 0.065 |
监理 | 0.088 | 0.043 | -0.055 | -0.027 |
基础资源能力 | 0.135 | 0.139 | 0.245** | 0.250** |
外部资源集成能力 | 0.187** | 0.248** | 0.175** | 0.232** |
资源动态转化能力 | 0.267** | 0.323** | 0.132 | 0.158 |
检验统计 |
R2=0.386** F=26.456 |
R2=0.306** F=18.260 |
||
注:β为非标准化回归系数,β′为标准化回归系数;**表示显著性水平为0.01。 |
从表 3可以得到:
1) 组织基础资源能力和外部资源集成能力对外部网络协作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而资源动态转化能力对外部网络协作也有一定的正向作用,但不太显著(显著性系数为0.090);与之对比,组织外部资源集成能力和资源动态转化能力对内部网络协作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而基础资源能力对内部网络协作也有一定的正向作用,但不太显著(显著性系数为0.065);
2) 各虚拟变量回归系数都不显著,说明这4类企业中,组织能力对组织网络协作的影响并没有显著差异。
4.4 讨论1) 组织网络协作对组织能力的影响。
组织内部网络协作在网络协作和组织能力交互关系中的表现比组织外部网络协作更为突出,这个结果显示出了内部网络在组织整体网络中的重要地位。Langerak等[45]对荷兰和比利时103家企业的研究结果也验证了这一点。Langerak等[45]按照企业内部和外部协作水平对这些企业进行分类,发现不存在内部协作差、外部协作好的企业。Hillebrand等[46]也明确指出高效的外部协作需要高效的内部协作作为基础。在组织网络协作中,组织与外部相关方的合作需要组织内部多个单元的联系和对接,而良好的内部网络协作效率能够保证快速的信息流通和高效决策,从而促进外部网络协作。组织内外部网络是个统一的整体,组织网络协作效率的提升应注重内外网络接口的搭建和连接[47]。对于水电工程企业而言,公司往往同时开展多个水电项目,使得企业内部存在资源协调问题,同时,项目驻地与企业驻地位于不同地方,使得项目部与企业总部之间沟通也存在一定的地理障碍,这就导致内部网络协作效率在水电项目实施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工程企业关注和强调组织外部网络构建的同时,不能忽视内部协作效率的提升。加强内部网络协作建议如下:改善内部利益分配和激励机制,推动内部目标的一致性,从而保证内部协作基础;建设信息管理系统,推动内部网络沟通和协作效率;注重正式和非正式沟通渠道的配合,加强内部信息流通和知识共享,促进协作效率的提升。
此外,研究结果也显示了组织网络协作对组织资源动态转化能力的作用最大,其次是外部资源集成能力和基础资源能力。组织网络协作推动了信息和知识的共享和交流,对推动企业管理、学习和创新能力的提升具有积极的影响。结果也与现有的研究一致[5-7]。
2) 组织能力对组织网络协作的影响。
基础资源能力对外部网络协作的作用最大,其次是外部资源集成能力和资源动态转化能力;而对内部网络协作的作用大小顺序则正好相反。现有研究指出创新等动态能力对组织间合作关系有正向作用[11],而本文中资源动态转化能力对外部网络协作的影响并不明显,其原因主要在于被调研对象为水电工程企业,属于资源导向型组织。基于项目的企业的业务核心在于对资源的获取,拥有良好资源能力(如人力、物力、技术等)的企业更容易建立与其他组织的合作关系[10, 35]。基础资源能力是企业对外合作的基础,而资源动态转化能力对于外部企业而言,则难以把握和测量,其最终也是通过基础资源的提供来显现。相反,对于内部网络协作而言,资源动态转化能力则是内部协作效率提升的关键所在。
工程企业应注重各方面能力的提升,建议如下:注重人力资源的配置和培养,构建技术型、商务型、管理型等多层次人才结构;注重技术创新,保证研发投入,推动企业技术能力和品牌的持续提升;注重经验总结和相互学习,从而持续提升项目管理水平。
3) 不同组织中网络协作与组织能力的交互关系。
组织能力对组织网络协作的作用对于不同企业而言并没有显著的差异(见表 3)。组织网络协作对组织能力的作用对于不同类别的企业存在一定的差异(见表 2),部分企业虚拟变量回归系数显著且为负值。业主网络协作对组织能力的影响更大,业主较高的网络协作和能力得分,与中国水电开发活动中业主扮演着资源集成核心的角色相匹配。Winch等[48]提出的“强业主”的概念也从侧面支持了这个结果。但是,这种差异仅表现为量的差异,对网络协作与组织能力关系并无本质影响,其内部和外部网络协作回归系数均显著。企业之间虽然在组织文化、技术特点等方面存在差异,但都不能孤立存在,内部单元之间存在协作的同时,还需要与外部组织发生联系,因此,组织网络协作和组织能力的交互作用关系是普遍适用的,这也与现有的研究契合[49-50]。
5 结论本文通过模型构建与验证,系统研究了中国水电开发企业中组织网络协作与组织能力的交互关系。调研结果得到中国各类水电开发企业内部和外部网络协作情况和各类能力的强弱情况,可以为企业进一步提升项目和企业绩效提供参考。聚类分析将组织能力分为“基础资源能力”“外部资源集成能力”和“资源动态转化能力”,揭示了水电企业能力的资源导向本质。典型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量化对比了组织网络协作和组织能力之间的交互关系,在理论方面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现有相关研究的不足,在实践方面有助于指导企业合理分配资源,从而有针对性地制定管理措施以提升企业各方面绩效。
此外,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问卷指标方面的测量偏向宏观,缺少更为细致的指标考量,还有待从更深层次挖掘组织网络协作与组织能力交互作用的机理;其次,研究没有从动态角度考虑组织不同的发展阶段,新兴组织和成熟组织在网络协作和能力交互方面也可能存在一定的差异,未来研究还需要关注这点;最后,研究主要组织对象为水电开发企业,研究结论是否能够推广到其他行业,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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